二毛

是没常识的究极杂食菜鸡缺货……感谢你的包容

三次/降灾&薛洋

“落红不是无情物。”

*一个现代小甜饼,也可以叫《落花》

*喜闻乐见学霸组

*如有不适及时退出,没常识都瞎编的望海涵

*预祝看文愉快!


乍一眼看过去的时候,相信我,你一定会觉得对面这个人是个高冷的酷哥。

如果你还喜欢看帅哥搞大象,那么恭喜,你很幸运。他确实处了男朋友,并且还有些人妻属性。顺带一提,他对象也是个帅哥。

和降灾不一样,薛洋是个恶劣的小流氓。他的脸介于肉和棱角分明之间,好好微笑的时候脸上会有以假乱真的亲切,可惜他偏偏不肯。令人嫉妒的是,哪怕这样,小流氓也极富少年感,不干坏事的时候瞅着总是阳光的,像一团热烈的火。

当然熟悉他的人就知道,肯定有很多小姑娘要被这个假象给骗了。薛洋同志,从小到大背过的处分两只手都数不过来。虽然这不能证明他就是个小坏蛋了,但是叛逆和不服从就像烙进了他的骨子里,说不清这和他的坏脾气到底有多少联系。总之连他爹妈都忍不了那狗脾气,他的性格之好相处便可见一斑。

没人知道普遍意义上的好学生降灾和他在一起到底图什么。只听说过猪拱白菜,没听说过白菜上赶着要让猪拱的,降大学霸为数不多的好友对于他一根筋非薛洋不可的行为痛心疾首。最令人震惊的是这样的翡翠白菜都自己跑到猪面前了,那狗东西居然还敢三番五次拒绝。仰仗降灾提供答案才没有在期末因为平时成绩挂科的几个人从此对小流氓更没有好感,只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不可理喻。


不管别人是仰慕他讨厌他或者喜欢他,薛洋浪了三年,终于屈尊降贵地用了那不常拿来干人事的聪明脑瓜子,以人神共愤的速度完成了相应学业,顺利写完毕业论文,没怎么被为难地毕业了。导师捏着鼻子痛哭流涕,长恨这个倒霉玩意儿怎么不早点展露他的才能,好言相劝软硬兼施想挽留此人读研读博做项目深造,被他义正辞严地拒绝了。他好像格外擅长干这种拒绝的事,让无数因为人情难做左右解释一大通反倒成了自己有错的老好人时常羡慕嗟叹学不来,倒成了某种另类的潇洒。

实际上薛洋也没有看上去那么轻松。小流氓混归混,对大事儿倒是一点没含糊。明确而坚定地走在自己要走的路上,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不怎么有过动摇。

大三假期到大四结束的那一年多他过得不分昼夜,专业书看得头昏脑涨,还要应付某些被他忽略的小组作业,不得不腆着脸找低一级的学弟组队。能招惹上降灾,大概也是这时候的事。那是转专业来的学霸,偶尔薛洋任务进度赶不及,他就会默不作声地揽下他的活,不知道是未卜先知还是回回多做预备着给他兜底。这也说不清,别人让他帮忙他似乎也不拒绝。只是薛洋那时没关注到,很久以后想起了,尽管知道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还是不可抑制地感到酸。

所以从某种角度来看,寡言的学霸能被他接纳进未来的道路里,或许真是有点能耐的。


前一天晚上薛洋熬了个通宵,七点多的时候抱着被子倒在床褥上,下午三四点才勉强把自己从被窝里刨出来,精神不济。他趴在窗台上恹恹地点了根烟,秋风温柔拂过,撩起这个生活重度紊乱的年轻人的头发,看不出吹落叶子时的凉薄。他眼下青黑,才剃的胡茬又要冒头,耷拉着困出四五六七层的眼皮子夹着烟,不知道是要抽还是当火柴点着玩,有点废青的忧郁。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降灾坐在客厅沙发上,着见门框后的那半截儿后背,好像这就是休息了。

俩人处着对象呢,同性之间没那么讲究,直接住一块,但不睡一张床上。一方面是屋子够大,一方面也是工作方面的缘故。居室一间两用,既是睡觉的地儿又是工作间,剩个书房,里头除了挤满了书的书柜,地上还到处摞着书,有好些砖头一样厚。

说来奇怪,在这方面薛洋不喜欢用电子资料,干活的时候就爱把文件摊得到处都是,于是如此安排的重要性便凸显了出来。

对此降灾倒是没什么意见,很尊重他隐私,从来不会自作主张替他收拾东西,给薛洋惯得在家就不爱关门——反正降灾总是轻手轻脚的,吵不着他睡觉。

要不怎么说温柔刀。温水煮青蛙似的,一点一点叫人陷进去了。


锅里煮了粥。这人生活作息极不规律,大学的时候把自己的胃搞坏了。偏生听不得劝,还极度挑食,降灾只能变着花样给他研究些养胃的菜谱,省得他惦记楼底下的外卖。

还不到饭点,降灾盛了一碗粥,走到薛洋门外三步远,没来得及开口说话,里头那个刚刚还萎靡不振如同易碎娇花的倒霉玩意儿突然跟被屁崩了似的转身往外冲,想当年一千米最后冲刺都没这速度。

降灾侧身躲避,还是被蹭得晃了一下。

薛洋没穿袜子,粗鲁地几下把脚塞进鞋子里,嘴里不干不净地低声骂了两句,另一只脚干脆踩着鞋帮就出门了。

门还开着。七层,薛洋连电梯都来不及等,噔噔顺着逃生通道往下跑。降灾脚下生根般在客厅里立着,沉默听着楼道里传来的脚步声渐渐变小然后消失。

刚刚碗里的粥晃了出来,落在他持碗的右手上。米粥顺着他筋骨分明的手背往下滑,那里皮薄,立竿见影红了一片。由于粘稠,好一会儿才把吧嗒吧嗒掉在地板上,慢得几乎缱绻。

降灾垂眼看向手里的粥,手上和地上的痕迹,眼睫颤了颤,心里不着边际地想,他没穿外套。


薛洋不知道这个跟他相处就像是会读心术的人到底了解他多少。

不,最好还是不要了解。情不够浓的时候会让人觉得这十分变态。因为要知道到那样的程度,必定是花了大量时间调查或跟踪的。广大朋友们,如果二次元病娇这样照进现实,最好还是走为上策。

还好这只是一个不含恶意的小故事,他们离我们的生活很遥远。你看现在快穿如此受欢迎,降灾和薛洋在那么多世界受到迫害,于是上天不忍心,也会给忠诚的剑灵开一点小小的金手指。

薛洋同志,一个从小就猫嫌狗不待见的熊玩意儿,小学的时候热衷于往小姑娘笔盒里藏毛毛虫。没什么蓄意伤人的主观意愿,但是恶趣味着实不小。升到高年级了,放学还偶尔会抢低年级小朋友的糖吃——没办法,家里这方面管得严,越得不到的越想吃,后来几乎成了执念。

正所谓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有一天他就被纪律委员宋岚和晓星尘抓了个现行。被欺负的小孩含着一泡眼泪哇哇跑走了,宋岚黑着脸,薛洋同志挑衅地当着他面把糖一抛,张嘴接住吃了——不枉他在家回回狗儿似的追着糖跑,在耍帅这方面,他大抵是有些天赋的。

这下还得了,宋岚本就是铁面的人,右手上三道杠的大队委臂章都跟着气得抖,预备狠狠到老师跟前告他一状,还是被晓星尘拦下的。

他最好脾气,不知道哪听来一套要以善意感化小坏蛋的说法,坚定不移地相信着并付诸实践。谁叫小流氓吃软不吃硬,一通好说歹说,哼哼着不挑事儿了。

可有些事吧,退一步越想越气。这熊玩意儿吧,不欠一欠心里就不舒坦。他暗戳戳记着宋岚在记录本上用力得下一页还能看得见痕迹的扣分记录,悄摸打听到他的座位,往上头抹了强力胶。

听说后来有个倒霉蛋替宋岚受了这过,那时监控还不普及,也没查出来是谁,只当个小孩间的恶作剧过去了。那要搁现在可不行,监控高清一前一后三百六十度无死角,谁管你是不是小孩呢,那犯了错,就该罚——可这最终不了了之。

要不怎么说他是个狡猾的小混蛋呢。

至于是谁运气这么不好…诶你猜怎么着,降灾不才,那倒霉蛋正是他。也就是冬天,小孩穿了两条裤子,虽然因为秋裤上歪瓜裂枣的小熊印花被同班同学嘲笑了一个学期,但总归免于光着腚回去。


后来的故事就不好玩了。

中学时候薛洋达到他叛逆期的巅峰,偷偷和一些不学好的年轻人抽烟打架。老班和晓星尘一个理念,不知道他背地里啥样,总想拉这混球一把,于是派了晓星尘和他同桌以便结对子辅导学习。在学委苦口婆心和坚持不懈的感化下,薛洋终于勉强拨出点时间分给学业。

某个夜不归宿的晚上,薛氏夫妇半夜惊醒。因为一起入室抢劫,薛洋猝不及防成了孤儿。

他足有两个多月没去学校,凶手落网的时候他冲上去就是往死里打,亲属扒都扒不开,也不知道他这些打法从哪学的。

没成年,不上学能干嘛。可出了这种事,学校里不少人爱对他指指点点说三道四,他就常在放学后堵人打架。老师怜悯他,但也是失望的。这段时间背了好几个处分,还是老班多次和领导求情,他才免于被勒令退学。

刺猬一样的小流氓谁的关心也不接受,受拒绝和冷言冷语最多的就是晓星尘。

高三的时候听说学委体育课突然晕倒了,好像是某种很厉害的眼疾。薛洋心里对学委和老班的愧疚这才懵懵地上涌。

那时通讯不便利,晓星尘这么一走,薛洋就再没联系上他。

这是段没有降灾参与的时光。他的躯体还不足以承受剑灵哪怕已经被禁锢的力量,远在另一所高中。倒是大学阴差阳错考到了一处,剑灵接手躯体后考了转专业,就这样成了薛洋一个系的学弟。


降灾抱着外套在薛洋回去的必经之路上,他一转身就能看到的方向,隔了十来米远,像一尊人形衣架子。

看得出来薛洋真的很着急,那可怜的鞋帮还被他踩在脚后跟下,显得有些局促。

他对面的人连模样也温柔,嘴角含着点笑,瞧着莫名有一丝欣慰。大概是视力有损的缘故,不自觉地微微侧首倾听,礼貌又认真。

降灾过来费了些时间,站在原地没等一会,男人身侧的年轻姑娘就扶着他慢慢离开。薛洋没动,目送两人远去,又呆了好一会才回头。

降灾把臂弯里的外套抖开,向他走来。


很久没有这么情绪丰沛过了。

薛洋外貌周正,擅于表现出一点适度的小恶劣,让自己看起来有点讨喜的痞气,却吝于流露真心。当年汹涌的悔与愧慢慢平复下去,只偶尔在不经意的时候跳出来找存在感。

刚刚急匆匆下楼的时候也是,只是脑子一白就往下跑,往人面前一站,看着女孩惊疑不定的面色自己也觉得这行为真是有点大病,只能紧张看向晓星尘,发现那双没有聚焦的眼睛。

真的没认错人。他也真的…害了很严重的眼疾。

薛洋这辈子从没这样正经道过谢,词不达意地胡乱叙述晓星尘不知道的后来,盲目认为他应该愿意听,就像老班一样。

然后意外平静地看着他离去。

直到看到降灾。

他莫名其妙感到委屈。

薛洋只比降灾矮一点,体型上差不了多少。但实际上要按照玛丽苏里霸总给娇妻披衣服的套路,那样把人环在怀里,多少是有一点压迫感的。

但降灾没那么做。他绕到背后,把衣服搭在薛洋肩上。

薛洋的鼻子猛地一酸,低头把手穿进袖子里,大发慈悲拨了一下鞋帮,抬脚往前走。不知道降灾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只是沉默又妥帖,慢了半步跟在他身后,没有再往前的意思。


最早开始追求薛洋的时候是夏天。学校绿化做得不错,树冠延伸出来形成一片荫庇,上面缀着漂亮的花,而降灾总是被拒绝。

他常看地上的残花。想起那句落红不是无情物,可惜有的花落的位置不对,又或者是被风带偏了,掉在水泥地上遭人践踏,久了变成黄褐色的污渍,等待被一场雨冲刷。

或许是想要化作春泥的吧,然而好些花连这样的机会都没有。

有点可惜。他揣着自己的心意想。

其实他要能娶个好姑娘也不错,只是薛洋好像连找的意愿都没有,可劲作践自己。他们交集过浅,除了这样黏黏糊糊地追求他,降灾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与他成为过命的兄弟。

这样是略自私的。降灾心里明了。用他的标准把薛洋圈起来好好养着。但他可能有点PTSD,见不得他再过苦日子。

到如今毕业都好些年了。

降灾踩着地上干枯的叶子,它们断裂的时候会发出一声声脆响,路上没什么人,那声音还挺让人觉得惬意的。这会儿声音好像变的单调,降灾回过神,发现是薛洋突然停下来了。

降灾把伸出去的脚又缩回来,侧头略带疑问地看他,薛洋却伸手牵住他右手。

他真的很少、很少、很少主动。

降灾垂眼任他摩挲手背烫伤处的边缘,感觉到一点小心翼翼。

他每次熬夜降灾都会给他熬粥。薛洋肯定已经猜到这烫伤怎么来的。

其实跟小针细密而浅地扎一样,没有很疼。降灾安慰地握握他的手,薛洋迟疑了一下,也握回来。

降灾的眉目舒展开,隐约是笑了。

他知道这是他少年成因复杂的悸动与愧疚正缓缓落地。

风终于把落花吹到了有土壤的地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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